路边野餐

Tue 19 July 2016

非常喜欢最近上映的这部《路边野餐》,几乎是重新又喜欢看电影了那种喜欢。 第一回在电影院里看了两遍。第二遍看完基本上看明白剧情了,于是想写个类似 影评的东西。但是写完又不太满意,感觉没表达出什么东西来。最后还是保存下来, 因为好久没有写成段的东西了,慢慢重新找回这个感觉试试看。

时光,回忆,人与人间的亲疏,是电影长久的主题。

陈升与妻子张夕是在舞厅相识的。陈升性格内向,不擅辞言,更不用说唱歌了。 不过两人是住在瀑布边的房子里,瀑布的声音盖过说话,两人就索性不用说话了。

张夕患了重病,陈升找当地大哥花和尚借钱为妻子治病。花和尚儿子被仇家活埋, 被杀前还被剁了手。没能留具全尸让花和尚耿耿于怀,多年之后仍然是萦绕的梦 魇:儿子从地下伸出手来,想要个手表。花和尚烧了好几个手表仍然无法摆脱, 只能金盆洗手,在镇远乡下开起钟表店。

身为小弟的老陈得知这事,带着弟兄替大哥报了断指之仇。然后一人顶了罪,坐 了九年牢,算是还清了大哥的人情。

度过“没有心脏”的九年铁窗生涯,出狱后老陈得知母亲和张夕都已去世。他在 狱中学会的歌再也没机会唱给自己的爱人。

母亲去世前,嘱咐将房子留给老陈,并且希望他照看好同母异父兄弟老歪的儿子 卫卫。花和尚也给老陈留下一笔钱,母亲希望老陈用这笔钱盘下老医生的诊所, 算是出狱后的营生。

老陈不断在梦中被芦笙环绕,捉摸不到的,关于母亲的梦让他不安。

在老歪看来的,对卫卫过度的关心,家中遗产分配的不公,加重了兄弟二人的隔 阂。老歪重修了母亲的墓碑,直接去掉了老陈的名字,划清了界线。为了隔离儿 子和老陈,他让花和尚带卫卫回镇远乡下。

老医生闲谈时讲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好友。冬天的夜晚,两人手握住手电,让光穿 过手指,仿佛可以取暖。老医生毕生清贫,积攒旧物的百宝箱里,除了死去儿子 未用完的婚礼鞭炮,就是与这位好友的约定:一盒磁带,一件衣服。

老陈决定回一次镇远,寻找芦笙、卫卫和老医生的好友。

火车穿过山洞,明暗变化。车轮在铁轨接缝出撞击,咔咔作响。老陈进入了梦境。

梦中老陈穿过涵洞到达了世外桃源般的荡麦。他梦境中吹芦笙的苗人而来。准备 离开时,却被梦境中的青年时代的卫卫带入到荡麦的中心。

在那里,老陈偶遇张夕,梦境中的理发师,在和瀑布小屋神似的理发店里,向她 述说自己的回忆。最后在荡麦的演出上,唱出了自己一直没有机会给张夕唱的歌。 压抑在心中对妻子的情感终得释放。

路边野餐并不是一个专注讲故事的电影,与导演多次提到的几位大师的作品类似, 故事的结构让位于影片中情绪氛围的结构。导演接收采访时说由于电影的情绪已 经在荡麦唱歌时到达顶点,后面直接删除了二十分钟。这也导致电影在母亲这条 故事线索上的不完整,一部分片头铺垫的意向没有进一步延展。

由于片名和荡麦的缘故,很多人把这部电影和老塔的《潜行者》关联。我倒是认 为其中关于梦境、思念,以及诗歌的串联,更像是老塔的《镜子》。

与现在大多数通俗易懂的电影不同,路边野餐在即使关键部分没有跌宕的情节, 没有歇斯底里的宣泄,甚至看不出什么碰撞。整个电影保持着连续的一致的节奏, 最后仅仅主人公一首跑调的儿歌就将全片推上了高潮。相比那些节奏趋于离散的 电影,观众通过观察影像片段的值域变化就可以分辨出关键部分(比如一个大场 面,一段冲突)。路边野餐这种风格的电影,则是需要观众在内心对连续的影像 去做一阶二阶三阶导数才能感受到导演的表达。

相比老塔的电影里晦涩的宗教意味、俄国的文化背景,毕赣的这部电影里传达的 是大多数人都能理解的情感。

电影里野人的线索用来穿插勾连老陈出狱和现今。

防野人的木棍出现在酒鬼的闹报废汽车,荡麦里的青年卫卫给老陈也插上木棍。

手电光照手最初是老医生提到的,在梦境里成了老陈的海豚。

小时候的卫卫在面条和米粉中选择了米粉,于是梦境中他们随意地吃了一些米粉。

导演本人在荡麦露了个面,演一个卖酒的老板。